原文標題與鏈接：How to Become a Liberal Without Attending Harvard Divinity School

翻譯：高蒙恩

有些牧師出身於自由派。以前我有一個在杜克大學的朋友對宗教非常入迷。他和在我們大一學生宿舍的其他人不一樣，別人去杜克以後是要做律師或工程師，而他來這裡是爲了成爲一個自由派牧師。我記不得他當時加入了哪個宗派。我只記得我當時很疑惑，爲什麼會有人來這個學費如此之高的學校上學，就是爲了找一個低薪的工作，做著沒有人看得起的工作，講著一本自己不相信的書，說著一位自己不相信存在的神。

這篇文章的內容不是給那些牧師的。

另外一些牧師出身於福音派，但後來變成了自由派。這不是說他們開始否認迦墩信經或者尼西亞信經。也不是說他們拋棄了基督身體復活或者童女懷孕。我只是說，在他們事奉的過程裡，純正教義對有效實踐和未來計劃所發揮的作用正在變得越來越小。堅固的真理被快樂的思想、成功的技巧所取代。人們想方設法來去吸引人，並且使他們感覺到被愛和被接納。

很多這樣的牧師內心還是屬於福音派的。他們想把福音傳給周圍的人。但是爲了更好地與人交流，在他們積極尋找與人交通的更好方法時，他們不會意識到福音已經被他們削減了……

這裡有些內容是給那些牧師的，但是還不是我真正在意的人。

我真正想說的是那些和我一樣的牧師。我不會和我的大學朋友一樣去成爲一個自由派。我也不是一個福音派的明星牧師，建了一個超大型的教會，遊走在處境化與忠心之間，卻有著掉入溫和自由派的危險—雖然愛著耶穌，但是主要在意的是他可以爲我做什麼，而不在意他到底是誰。

不，我是一個愛耶穌的牧師，愛他是因爲他道成肉身，愛他的福音因爲這是真實可信的，不管我的生命狀況如何。但我也是一個可能會成爲自由派的牧師，因爲我不只是愛神。我也愛羊群，還有愛我自己。如果把焦點只放在這兩個愛上，我就會被引誘到否認福音的道路上。

愛羊群過於愛好牧人

一個良善忠心的牧師必須要愛羊群。這是耶穌給我們的榜樣（約10）。但是，實際上新約從來沒有告訴我們牧師去「愛羊群」。而是告訴我們去餵養羊群（約21:15-17），守護羊群（徒20:28），還有作羊群的榜樣（彼前5:3）。

但是我們要面對一個事實：羊群不會總是喜歡我們給他們預備的糧食。有時候他們會對我們對他們的保護氣惱。他們也不總是被我們所立的榜樣所吸引。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對羊群錯誤的愛會把我們引向歧途。

一方面，我們害怕失去我們羊群的愛戴，所以我們不敢去講那些難聽但真實需要的話。我認爲，這個對年輕牧師的影響會比那些已經有所成就的牧師小一些。在經過了很多年的事工之後，如果你仍然想保持對福音的忠心的話，你可能需要面臨一個危機，就是去責備你的朋友，或者把一個多年的同工趕出事工團隊。另外一種情況就是，如果你忠心地傳講，這可能會刺痛一個會眾愛戴的家庭。或者你的一個長期支持者被提名進了教會管理層，雖然除了你沒有人知道他，他就沒有合乎聖經的資格。如果一個牧師的心裡把朋友與忠心搞混了，如果他開始覺得會眾的愛戴比成爲好牧人更重要，那麼在他意識到之前，他就已經開始把自己做事方式與罪和世界妥協了。通過削減上帝的話，從而得到別人的喜愛與支持，他已經踏出了邁向自由派的第一步。

最近，我和一群其它地方教會的牧師坐在一起。我們談論的不是他們滑向自由派，而是事工沒有果效。當我們說起聖經對他們情況的評判的時候，我問他們是怎麼到這一步的。一個有智慧的長老說：「過去很多時候，在人際關係與對上帝話語忠心的衝突中，前者贏了」。如果我們作牧師的想要去抵擋試探，不去因爲想得到會眾的稱讚而去削減上帝的話，那我們必須有一個心志，把上帝的稱讚看得比其它任何稱讚都重要。

另一方面，我們也一定深有同感，就是改變我們傳講的信息去迎合會眾的生命，而不是相信我們的信息會去改變他們的生命。我認爲這在年輕的牧師中是較爲普遍的。他們還太年輕，不知道這個世界所能給的遠不及它所說的。所以我們置身繁華榮耀當中，我們想就在此時，就在此地，這個世界不會讓我們失望。年長一點的牧師知道得多一點。他們不單是讀了哥林多前書7：31，而且也經歷了。

我成年的大部分時光都在一群高學歷、高工資、高影響力的人中作牧師。我找到這些人不是因爲我比別人都有眼光，只是因爲上帝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在這樣的背景下，牧師很容易盲從他們的羊群，被他們的成功耀得頭暈目眩，深深地被他們的事業成就所影響，順便還帶著一點嫉妒。當成功的，有影響力的會眾來到你的辦公室去分享他們對於基督教的想法，怎麼和他們的事業聯繫在一起，還有工作在神的國裡有什麼優先次序時，你很容易去相信他們。

但是如果他們告訴你的是他們的工作比宣教，或者忠心地作教會成員更重要時，你會怎麼想？如果他們說辛苦工作就是他們的見證時，你會怎麼想？如果他們告訴你和他們影響力相當的非基督徒朋友不怎麼需要福音時，你會怎麼想？如果我們受羊群的影響過於我們受大牧者的影響，答案就很簡單：我們就會遷就這些人，說做一個基督徒絕不會和他們美好的生活相抵觸。世界和其對美好生活的要求就會決定羊群的門訓，我們的教導就成了這個世界的附庸，沒有太多的基督教成分。如果我們呼召人們去跟隨基督，而不是世界，那麼我們就應該去受這十字架的影響，受十字架上好牧人捨命的榜樣影響。

愛自己過於愛主

不只是我對羊群錯誤的愛讓我走向自由派。更多的是我對自己的愛。新約裡不只一次地提到，我們的自愛也當成爲愛別人的標準。所以我們要愛人如己（太19：19）還有我們要愛我們的妻子像愛我們自己一樣（弗5：28）。但這不是我要說的。我想說的驕傲不是單單在自己的虛榮裡得到滿足，而且也一心想要別人去承認你的虛榮。自愛從來不會從對自己的愛裡得到滿足，而是來自所有人的豔羨。

那驕傲的自愛又是如何把我引向自由派的呢？如果我在意的是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講道無與倫比，而不是關心它們有沒有對聖經忠心或對你有用；如果我用我的創意、修辭、行政能力或分析能力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超級牧師」，而不是用在神的國裡；如果我只是滿足於根據自己的個性建立服侍，而不是根據福音的大能；如果我在講台上變得自私，或者不去使用那些所擁有的優點可以顯出我缺點的同工，那麼我就被拉進自由派裡了。

然而我驕傲的自愛不僅僅是關於我自己或我在別人眼裡如何。它還在我面對挑戰作出的回應裡顯出來。是驕傲讓我覺得解決事工問題的辦法是更好的方法、更清楚的表達、更有效的項目。是驕傲讓我將禱告變質爲做計劃。是驕傲讓我對下屬沒有了耐心，容易被別人的過失激怒。我驕傲的根源在於我深信只有我才有能力去解決問題，如果我能有更多創造性，做更多準備的話，一定可以解決。

但這當然也意味著，我不會去理會在事工裡我不能夠提前解決的事。這不是說我不勇於承擔風險。而是這些風險中沒有一個會增進我的信心。相反，我所承受的每一個風險都要根據我的個性、技巧、經歷進行計算和考量。這意味著，在我的事工裡，不管困難是大是小，都會成爲我自己虛榮的豐碑。如果我們做牧師的想去抵制榮耀自己的試探，那我們就應該完全降服於神的榮耀裡。

自由派的其它名稱——本質相同

如果你真的想在神學上成爲自由派，你應該去讀哈佛神學院，或者至少去把他們推薦的書讀完。但事實是，想成爲自由派，這不是必經之路。哈佛神學院的自由派神學把神的知識看成是人的知識。神在基督裡的啓示不再是真理的標準，取而代之的是我們自己設計的更低的標準。然而我在這裡所說的那些自由派牧師，那種我時時害怕變成的牧師，與他們並無二致。我們可能不需要讀布爾特曼；我們可能會被JEPD[1]所激怒。但是隻要我們讓人的評價成爲我們事工的標準，只要我們容許會眾左右我們的講道，或者讓驕傲爲我們的工作設限，我們已經成爲了自由派。

願神保護我們遠離這樣的心思，並且給我們基督的心。耶穌爲羊群捨了性命，但不是爲他們的評判。就像那個好牧人一樣，我們也把自己交託「那按公義審判人的主」，並且從他那裡「得那永不衰殘的榮耀冠冕。」（彼前2：23，5：4）

[1] JEDP是自由派神學解釋舊約摩西五經作者的底本假說理論。自由派神學家認爲五經的來源由JEPD四個部分組成。分別代表耶典（J, 稱神爲「耶和華」，即Yahweh，德文是J字開頭），伊典（E, 稱神爲「伊羅興」，即Elohim），申典（Deuteronomy），祭典（Priest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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