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超級名人奧普拉·溫弗瑞 （Oprah Winfrey）在她的蘋果電視（Apple TV+）系列節目中，採訪了當紅女演員「埃利奧特」·佩奇（"Elliot" Page。譯註：名字打引號是因爲這是一個男子的名字），這人原名是艾倫·佩奇（Ellen Page）。2020年12月，佩奇因宣佈自己是跨性別者而上了頭條新聞。佩奇出現在《時代》週刊（TIME Magazine）的封面上，因其勇敢而受到全世界的讚揚。但與溫弗瑞一起出現在銀幕上時，佩奇卻流露出尷尬的不自在，甚至是悲傷。
溫弗瑞以一段獨白開始了這個節目：
「在我們開始之前，我想對你以及整個蘋果世界和蘋果電視上的觀眾說，我希望這次對話能夠成爲一次邀請，讓我們所有人都能理解，讓我們所有人都能欣賞，讓我們所有人都能知道，在我們內心中，每個生在這個星球上的人都想得到同樣的東西，那就是被接受，被愛，並以我們真實的自我健康而安全地活著。我真的很想對你的勇氣表示敬意和讚美，埃利奧特，因爲你能夠把你的真相分享出來，先是在社交媒體上，然後在《時代》週刊的封面，現在也在與我的對話中，所以我對此表示敬意。」
牧師啊，你的職責是愛那些出現在你教會中的艾倫和埃利奧特，你的愛要遠超過溫弗瑞的愛。溫弗瑞的尊敬和讚美是虛假的。它根本就不是在尊榮和讚美神創造她成爲的樣子。正如使徒約翰告訴我們的，我們被敵基督者所包圍，那麼，爲了愛的緣故，你就應該成爲敵溫弗瑞者（約壹 4:19）。神把每個男人和女人創造爲有身體的人，而你的職責是尊榮和讚美它，並教導你的會眾也這樣做。
溫弗瑞是表現型個人主義教會的牧師。她的聲明提供了一個近乎完美的例子，說明了表現型個人主義如何否認一個人的生理性別決定了他或她被賜身體的目的。
我知道我說這話聽起來像個倫理學教授。所以讓我來分析一下。
歷史上幾乎每個人都明白——而且聖經也教導我們——我們的身體分爲兩種性別上互補的形式，而這些不同形式的身體是構成我們的身份和我們的生命意義的一部分。我們的生殖設計展現了一些意義，而這些意義對於不可改變地作爲「男性」或「女性」這個本性來說至關重要。換言之，我們在生理上和性別上有別的身體擁有一個 "telos" ——目的、目標、或意義。
因此，基督徒的門徒訓練必須考慮到我們被賜身體的目的——神讓我們作爲生理上的男人和女人有何用意，他在這些現實中的目的，以及對於在教會團契中一同跟隨基督的宏偉計劃，這些奇妙的現實有何意義。事實上，我們被造爲男性和女性——以及這些事實爲什麼重要，是我們的門徒訓練入門課的一部分。然而，這種被賜身體的目的正是表現型個人主義所拒絕的。
「表現型個人主義」是一種思維方式或世界觀，在其中，個人相信他們的尊嚴或人格取決於掙脫一切妨礙他們最深和最真實自我的關係和傳統，包括宗教。表現型個人主義認爲，我們的興旺取決於自我實現——根據我們自己的看法、慾望和選擇來建立我們的身份。它認爲，我們的身份並不是基於「天性」，而是基於一個人的願望、選擇或感受。它必然是勾人慾望的。同時，它也否認了男性或女性存在的任何目的。我們的生理結構在決定我們的身份或我們生理性別的意義方面沒有任何規範性權威或發言權。我們只不過是原始生物材料的空白畫布，在上面可以畫出你希望自己成爲的任何人的畫像。
所以，回到溫弗瑞的聲明：「在內心中……每個人……都想得到同樣的東西……被接受……以我們真實的自我。」注意，身體的權威與自我對其身份的理解之間並不存在一成不變的關係。相反，她提出了一種形式上的諾斯底主義，讓真正的「自我」與身體剝離。哲學家羅伯特·P. 喬治（Robert P. George）指出，對於跨性別主義的流行諾斯底主義來說，「身體是供有意識的自我來取樂的，並受其支配，因此損毀身體和其他外科手術並不構成固有的道德問題。」
溫弗瑞認爲自己沒有資格質疑佩奇關於她自己的說法的一致性。她只能尊重佩奇的「生活經驗」。否則，她就犯了表現型個人主義時代的主要褻瀆之罪。
但牧師們，作爲敵溫弗瑞者，你必須對自我持有一種既消極又積極的看法。你應當幫助你的會眾，不要信任墮落的自我及其衝動和慾望。但你同樣應該幫助他們認識到，當神創造男性和女性的身體時，他說，「甚好。」基督教並不否定身體。它肯定了身體——性及一切——以及神對它的美好目的。
牧師們還必須持守更好和更合乎聖經的自由觀。對自由合乎聖經的定義將其視爲做自己應做之事的自由和能力。一旦你被福音釋放，就不再作罪的奴僕，順服罪的私慾，就被神的靈釋放，就可以追求他的義。耶穌說，認識真理必叫我們得以自由。
注意，在合乎聖經的定義中，有一個假定的理由來解釋爲什麼要賦予個人政治公民權：讓個人可以按照關乎其本性的真理而活。這說明了目的論世界觀的權威性和規範性。
然而，表現型個人主義將自由重新定義爲僅僅是許可。這種重新定義誤解了人性。它否定任何關於人性的固定概念。它放棄了任何形式的有界限的目的論或目的觀念。毫不奇怪，這些誤解和否定深入滲透到了美國文化和美國司法體系的核心，正如安東尼·肯尼迪（Anthony Kennedy）把自由定義爲「對於存在、意義、世界和人類生命之奧祕給出自己的概念的權利力，」以此來證明墮胎的正當性。換言之，他的表現型個人主義，產生了一種導致謀殺和死亡的自由。
簡而言之，表現型個人主義破壞了被賜身體的目的，最終通過墮胎導致了自我的消除，以及通過「性別轉變」導致了對自我的重新定義。
牧師啊，要回到你的職位描述。你的職責是教導聖經，而聖經爲表現型個人主義的普世迷幻藥提供瞭解毒劑。表現型個人主義將自主性看得高於一切，甚至試圖將我們從創造法則中解脫出來。甚至連我們是受造物這一最基本的事實，它也反叛。然而，聖經將人恰當地置於慈愛上帝的美好創造和護理安排中。而在這一創造之中，以及在神所啓示的創造目的之中，我們發現了我們的目的論的關鍵要素。
阿拉斯代爾·麥金泰爾（Alasdair MacIntyre）觀察到，「每一件工藝品都源自於對最終完美作品的某種構想，而這又是該工藝品創作過程中的共同目標。而迄今爲止，作爲最佳判斷、行動或對象而實際產生的東西之所以被如此判斷，是因爲它們與那個目標存在某種確定的聯繫，而這目標又爲它們提供了最終的原因。」作爲基督徒，我們衡量人類的卓越性和基督徒的門徒訓練（麥金泰爾的「工藝品」概念）的標準，應該是看它是否與作爲最終極目的的神，以及作爲次終極目的的、神對我們本性的主權是否相符。
聖經將我們描述爲有性別的、神形像的承載者。創世記1和2章將亞當和夏娃描述爲被神置於有目的的秩序中的有目的的被造物。他賜給他們一個適宜居住的世界，並吩咐他們生養眾多，遍滿地面。那麼，我們的存在目的就必須以某種方式與履行這一使命聯繫在一起，這就必然要求兩種不同的身體類型。換言之，聖經的頭幾頁爲我們提供了一種迷人的、目的論的秩序，該秩序在神的護理引導之下。
神並不是通過混亂來創造的。他的創造安排並非變幻無常。他創造我們是爲了特定的目的而行動。正如馬太·萊弗林（Matthew Levering）所觀察到的那樣，「神創造了人類，因此他們自然地被命令維護人類生存的美好。」
當下的政治言論將牧師和基督徒說成是壞人。說實話，這些言論有時會進入我們的腦海。「我是不是不寬容？我是不是剝奪了人們的愛、歡樂和美好生活？」至少教會成員可能會有這樣的疑問。
那麼，牧師啊，我的目標就是鼓勵你。你要提供給你的會眾和他們帶來的慕道友的，是真正美好的東西。我所指的不僅僅是神和福音的美好——這些是最偉大的美好。我所指的美好，是來自聖經關於男性和女性以及我們被賜身體目的的教導。
要知道什麼是「好的」，就必須真正認識事物的本質，以及什麼使它得以完全。因此，要經歷美好，就需要認識我們自己是神形像的承載者，並接受我們是神所創造的存在，也按此而活。任何違反被造物本性的，都絕不可能是「好的」。
此外，瞭解特定事物的目的可以讓我們制定道德行爲規則，這些規則能使我們被造目的的發展和實現得到保障。換言之，這些規則是爲了我們的益處，而通過遵守這些規則，我們將經歷到神爲我們這些被造物所定的美好。
然而，表現型個人主義所提供的正好相反：自我毀滅。通過否定神賜予我們的目的，我們創造了一類新的受害者：那些在網上被稱爲「去變性者」的人——他們經歷了某種程度的「變性」，卻發現他們潛在的心理病狀並沒有得到改善。
然而，自我毀滅造成的危害遠不止這些人。牛津大學的一位哲學家雅克琳·A. 萊恩 （Jacqueline A. Laing）譴責這種現代自由觀念，說「它以確保某些權利和自由而自豪——卻毀滅了自我和後裔，並集體性地摧毀了自己的文化。」
簡而言之，這種毀滅正是溫弗瑞們和這個時代所有的主流哲學，在執政和掌權者的支持下，所尊崇和讚美的，正如他們讚賞埃利奧特·佩奇的「勇敢」決定那樣。牧師啊，你會冒險成爲這個故事中的壞人嗎？是的，確實如此。
在一個表現型個人主義的時代，牧師的職責是在創造秩序的劇幕中重新展現人類的美麗和奇妙。幫助你的會眾——青少年，單身者，年輕的已婚者，老年人——讓他們爲這樣的觀念而歡欣喜樂：被造物有其侷限，但神在這些侷限中有美好的旨意。幫助他們傳揚大衛在詩篇第100篇中所說的：「你們當曉得耶和華是神。 我們是他造的，也是屬他的；我們是他的民，也是他草場的羊。」
譯/校：無聲宏揚。原文刊載於九標誌英文網站：Expressive Individualism, Embodied Telos, and How to Be an Anti-Winfrey.
